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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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也睡過了，淩松對淩淩的身體就難免更上心了些。
淩松想起對方有些畏寒的毛病，就算將他整個人牢牢裹在厚實的被子裏手腳也是冰涼的，似乎只有將他的雙手攏在掌心反覆揉搓才會稍微染上一點屬於人類的溫度。
雖然清楚這個問題得等回了都城請大夫來看然後慢慢調養才可能根治，但是淩松每天晚上揉著淩淩只要稍微離開自己就冷得像一塊冰的手指，難免有些不可控的心疼。
他靈光一閃，想起大軍班師的路上會經過一個有些特別的小鎮。於是令下屬將士們當天晚上在小鎮旁邊紮營，自己在暮色漸深時抖開厚厚的大氅，將淩淩嚴嚴實實地裹了進去。
淩淩微微低頭，秀氣的下巴便觸到了淩松正為他整理領口系帶的手指。這並不是一雙未經風霜的手，指節因為常年握劍而磨出了厚厚的繭子，卻在被淩淩柔軟的皮膚蹭到的時候不由自主地顫栗了一下。
“好了。”淩松迅速縮回手。淩淩擡起頭，眨著烏黑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淩松咳了一聲，對他露出一個神神秘秘的笑來：“帶你去個好地方。”
淩淩看了他一會兒，總覺得他堂堂一個大將軍，現在笑得像是毛頭小子暗示同伴一起去喝花酒一樣，擠眉弄眼古古怪怪的，於是忍不住也跟著彎了彎嘴角。
淩松第一次看見他笑，居然不知不覺看呆了，自覺十分丟臉，於是匆匆忙忙地別開視線，一把抱起淩淩，腳下幾個起落就偷偷從營地側旁的小道溜了出去。
淩淩小小地驚呼了一聲，隨後便順從地攬住了他的脖子，側臉乖乖地貼在他的胸前，也不問他要把自己帶到哪裏去。
淩松心裏這麽想，嘴上便也這樣問了。淩淩於是從善如流地開口道：“那您要帶我去哪兒呢？”
淩松低低地笑起來，帶著被青年倚靠著的胸腔也微微震動著：“帶你去摘星星好不好？”
淩淩沒有說話，淩松在一根樹枝上短暫停駐的瞬間低下頭看了看，發現他深深埋著頭，露出一段修長優美的頸子，白玉般的耳朵居然又悄悄紅了。
怎麽會有人能這麽可愛的……
淩松感覺自己簡直要無法抑制流淌在心間的那股柔和如潮水又洶湧如江流的波動了。
他們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停了下來，淩淩從淩松懷裏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頭來，轉動著烏黑的眼珠，謹慎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淩松註視著他毛絨絨的發頂，心中柔情幾乎難以自抑。他扶著淩淩在石頭上站穩，讓對方扶著自己的腰以免因為在沾著濕氣的地面上滑倒。淩淩溫順地倚靠著他，順著淩松的意思張開手方便他為自己解開大氅，聲音軟軟的似乎帶著些驚奇的意味：“是溫泉呀。”
他還是一直很乖但是很少說話，有時候默默跪坐在長毛的毯子上淩松都會不小心忘掉他的存在。他一開始被送到自己身邊時，淩松還慶幸過青年是個安安靜靜的性子，兩個人之間起碼不至於太尷尬，後來稍微熟悉了一些，睡都睡了，淩松不知怎麽地卻漸漸生出了喜歡逗他說話的心思。
“是的呀。”淩松的聲音帶著溫和的笑意。遇到淩淩之後，他似乎總是在做一些自己從前絕不會做的事情，比如用這種哄孩子一樣的語氣說話。然而他不僅不覺得不自然，反而感到一種十分新奇的有趣。
淩松的的手又快又穩，迅速地將淩淩下半身脫了個精光——比那天晚上調戲他的時候快太多了。淩松擔心他受涼又怕他入水太快被燙著，便只解下了他下`身的衣物，小心地扶著他水邊的石頭上坐下，讓他將足尖輕輕探入在微涼的冬夜裏徐徐飄著白煙的湯池中。
結果淩淩的上半身還穿得齊齊整整的，乍一看像是兩個人趁著夜半無人在耍什麽流氓。
大概是極少見陽光的緣故，青年的小腿以下都呈現出一種雪一般的冰冷蒼白的色澤，淩松簡直想要伸出手去將它們攏在懷中，細細捂得沾上了自己的體溫才放手。
他瘦得有些不健康，淩松夜裏隨手揉他時就發現他就連屁股上也沒有什麽肉，故而此刻浸沒在溫泉裏只露出一小半的雪白足踝看起來也細瘦到像是不堪一折。
淩松微微皺了皺眉，暗忖等將這個人安置好以後一定得給他好好養點肉出來，不然晚上抱著都硌手。
淩淩靜靜地坐著，凝望著遠處山林裏的夜色。他猙獰的半臉隱沒在陰影中，清俊的那半張面容也看不出什麽表情，薄薄的唇角微微抿起，像是在思考什麽嚴肅的問題，又像是純粹在發呆。白茫茫的熱氣蒸騰而上，將他烏黑清亮的眼眸也染得霧蒙蒙的。
淩松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神色，於是也在淩淩旁邊坐下，探手進溫泉裏輕輕撩起一小捧水潑在他的小腿上，問他：“燙不燙？”
淩淩轉過臉，看著他緩緩地眨了眨眼睛。微風吹來，浮蕩在兩個人之間的霧氣漸漸散了，氣氛一時陷入了有些尷尬的沈默。
直到淩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得到回答了——
“……有一點點。”
淩松：“……”
他忍了忍，終於還是沒忍住，彎起食指在淩淩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燙不會說啊！”
他看著被打了之後發了一會兒呆才察覺到什麽一般縮了一下脖子的青年，終於發現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麽應的確是有些慢，感覺好笑的同時又有些心疼。
淩淩居然還要慢吞吞地小聲辯解道：“等一會兒就不燙了。”
淩松幹脆利落地脫了衣服扔在岸邊，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裏。有幾滴溫熱的水濺起來飛到淩淩的臉上，後者大概是將手揣在暖融融的大氅裏不願意拿出來，又感覺臉上沾著水不太舒服，居然像是什麽被雨澆了的毛絨絨小動物一樣楞楞地來回甩了兩下頭。
真是……
淩松失笑。
之前雖然也察覺到他有點呆，但是好像沒有這麽呆啊……
淩松心裏有了個隱隱約約的猜測 ：“你是不是困了？”
淩淩動作很慢地低下頭看著他，眉毛稍微往中間攢起，又露出了那種像是在思考什麽的表情。
好了，這下已經能知道答案了。
“是我不好，這麽晚還帶你出來。”
其實現下天不過剛剛擦黑，想來是這具身子之前耗損過大，落下了精神不濟的毛病來。自己之前竟也沒有察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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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松想起對方有些畏寒的毛病，就算將他整個人牢牢裹在厚實的被子裏手腳也是冰涼的，似乎只有將他的雙手攏在掌心反覆揉搓才會稍微染上一點屬於人類的溫度。
雖然清楚這個問題得等回了都城請大夫來看然後慢慢調養才可能根治，但是淩松每天晚上揉著淩淩只要稍微離開自己就冷得像一塊冰的手指，難免有些不可控的心疼。
他靈光一閃，想起大軍班師的路上會經過一個有些特別的小鎮。於是令下屬將士們當天晚上在小鎮旁邊紮營，自己在暮色漸深時抖開厚厚的大氅，將淩淩嚴嚴實實地裹了進去。
淩淩微微低頭，秀氣的下巴便觸到了淩松正為他整理領口系帶的手指。這並不是一雙未經風霜的手，指節因為常年握劍而磨出了厚厚的繭子，卻在被淩淩柔軟的皮膚蹭到的時候不由自主地顫栗了一下。
“好了。”淩松迅速縮回手。淩淩擡起頭，眨著烏黑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淩松咳了一聲，對他露出一個神神秘秘的笑來：“帶你去個好地方。”
淩淩看了他一會兒，總覺得他堂堂一個大將軍，現在笑得像是毛頭小子暗示同伴一起去喝花酒一樣，擠眉弄眼古古怪怪的，於是忍不住也跟著彎了彎嘴角。
淩松第一次看見他笑，居然不知不覺看呆了，自覺十分丟臉，於是匆匆忙忙地別開視線，一把抱起淩淩，腳下幾個起落就偷偷從營地側旁的小道溜了出去。
淩淩小小地驚呼了一聲，隨後便順從地攬住了他的脖子，側臉乖乖地貼在他的胸前，也不問他要把自己帶到哪裏去。
淩松心裏這麽想，嘴上便也這樣問了。淩淩於是從善如流地開口道：“那您要帶我去哪兒呢？”
淩松低低地笑起來，帶著被青年倚靠著的胸腔也微微震動著：“帶你去摘星星好不好？”
淩淩沒有說話，淩松在一根樹枝上短暫停駐的瞬間低下頭看了看，發現他深深埋著頭，露出一段修長優美的頸子，白玉般的耳朵居然又悄悄紅了。
怎麽會有人能這麽可愛的……
淩松感覺自己簡直要無法抑制流淌在心間的那股柔和如潮水又洶湧如江流的波動了。
他們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停了下來，淩淩從淩松懷裏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頭來，轉動著烏黑的眼珠，謹慎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淩松註視著他毛絨絨的發頂，心中柔情幾乎難以自抑。他扶著淩淩在石頭上站穩，讓對方扶著自己的腰以免因為在沾著濕氣的地面上滑倒。淩淩溫順地倚靠著他，順著淩松的意思張開手方便他為自己解開大氅，聲音軟軟的似乎帶著些驚奇的意味：“是溫泉呀。”
他還是一直很乖但是很少說話，有時候默默跪坐在長毛的毯子上淩松都會不小心忘掉他的存在。他一開始被送到自己身邊時，淩松還慶幸過青年是個安安靜靜的性子，兩個人之間起碼不至於太尷尬，後來稍微熟悉了一些，睡都睡了，淩松不知怎麽地卻漸漸生出了喜歡逗他說話的心思。
“是的呀。”淩松的聲音帶著溫和的笑意。遇到淩淩之後，他似乎總是在做一些自己從前絕不會做的事情，比如用這種哄孩子一樣的語氣說話。然而他不僅不覺得不自然，反而感到一種十分新奇的有趣。
淩松的的手又快又穩，迅速地將淩淩下半身脫了個精光——比那天晚上調戲他的時候快太多了。淩松擔心他受涼又怕他入水太快被燙著，便只解下了他下`身的衣物，小心地扶著他水邊的石頭上坐下，讓他將足尖輕輕探入在微涼的冬夜裏徐徐飄著白煙的湯池中。
結果淩淩的上半身還穿得齊齊整整的，乍一看像是兩個人趁著夜半無人在耍什麽流氓。
大概是極少見陽光的緣故，青年的小腿以下都呈現出一種雪一般的冰冷蒼白的色澤，淩松簡直想要伸出手去將它們攏在懷中，細細捂得沾上了自己的體溫才放手。
他瘦得有些不健康，淩松夜裏隨手揉他時就發現他就連屁股上也沒有什麽肉，故而此刻浸沒在溫泉裏只露出一小半的雪白足踝看起來也細瘦到像是不堪一折。
淩松微微皺了皺眉，暗忖等將這個人安置好以後一定得給他好好養點肉出來，不然晚上抱著都硌手。
淩淩靜靜地坐著，凝望著遠處山林裏的夜色。他猙獰的半臉隱沒在陰影中，清俊的那半張面容也看不出什麽表情，薄薄的唇角微微抿起，像是在思考什麽嚴肅的問題，又像是純粹在發呆。白茫茫的熱氣蒸騰而上，將他烏黑清亮的眼眸也染得霧蒙蒙的。
淩松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神色，於是也在淩淩旁邊坐下，探手進溫泉裏輕輕撩起一小捧水潑在他的小腿上，問他：“燙不燙？”
淩淩轉過臉，看著他緩緩地眨了眨眼睛。微風吹來，浮蕩在兩個人之間的霧氣漸漸散了，氣氛一時陷入了有些尷尬的沈默。
直到淩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得到回答了——
“……有一點點。”
淩松：“……”
他忍了忍，終於還是沒忍住，彎起食指在淩淩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燙不會說啊！”
他看著被打了之後發了一會兒呆才察覺到什麽一般縮了一下脖子的青年，終於發現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麽應的確是有些慢，感覺好笑的同時又有些心疼。
淩淩居然還要慢吞吞地小聲辯解道：“等一會兒就不燙了。”
淩松幹脆利落地脫了衣服扔在岸邊，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裏。有幾滴溫熱的水濺起來飛到淩淩的臉上，後者大概是將手揣在暖融融的大氅裏不願意拿出來，又感覺臉上沾著水不太舒服，居然像是什麽被雨澆了的毛絨絨小動物一樣楞楞地來回甩了兩下頭。
真是……
淩松失笑。
之前雖然也察覺到他有點呆，但是好像沒有這麽呆啊……
淩松心裏有了個隱隱約約的猜測 ：“你是不是困了？”
淩淩動作很慢地低下頭看著他，眉毛稍微往中間攢起，又露出了那種像是在思考什麽的表情。
好了，這下已經能知道答案了。
“是我不好，這麽晚還帶你出來。”
其實現下天不過剛剛擦黑，想來是這具身子之前耗損過大，落下了精神不濟的毛病來。自己之前竟也沒有察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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